衛(wèi)宗耀如今是愈發(fā)的不喜衛(wèi)姮,絲毫沒有把他這個大伯放在眼里的東西,家里有事也不必讓她知道?!靶辛?,你歇息吧,爺們的事你一個婦道人家哪里懂。”桃姨娘見衛(wèi)宗耀臉色沉下來,素會察言觀色的她沒有再勸。待衛(wèi)宗耀出了門子后,連忙讓身邊的婆子趕緊去找二姑娘,婆子沒一會兒便回了廂房。小聲道:“姨娘,老夫人身邊的古嬤嬤說二姑娘有事,出門子了,也不知何時才能歸家。”哎喲。怎么沒在屋里呢?桃姨娘難免有些著急, “可有打聽到二姑娘去哪里辦事?”婆子搖頭,“說是有要緊的事辦,不曾說是去哪里?!背鋈フ胰硕疾恢莱膫€方向找了。桃姨娘沒有法子。不知何時歸家,說不定大老爺、三老爺從侯爺墳前焚燒完紙錢打道回府,二姑娘都有可能還沒有歸家。二姑娘,不是奴婢及時告訴您,實在是找不著您。此時,被桃姨娘惦記的衛(wèi)姮上了馬車后,便朝渠縣最為繁華的街道而去。而于媽媽則是自己雇了頂轎子趕去醫(yī)館。挨的這一腳已讓她痛到無法直腰,她倒下,可真沒有人伺候盧氏了。住在客棧里的章氏很快就知于媽媽去了哪家醫(yī)館,立馬乘著同樣是租賃的上好軟轎,帶著申嬤嬤去了醫(yī)館。申嬤嬤這會子是恨不能飛到于媽媽身邊,問問大夫人眼下怎么樣。原想著自己捎回口信,夫人肯定能想辦法阻止分家,誰知曉分家竟然成了!于媽媽是婆子,也不需顧及什么男女大防,大夫隔著厚厚的衣裳,按過她后腰,便知是 傷了筋骨?!皞斯穷^,好在沒有斷開,吃上一個月的湯藥,再每日入睡前貼上藥膏,合計貼三個月骨傷可愈?!薄扒屑勺鲋鼗?,輕則骨斷,重則刺傷脾腑,醫(yī)無可醫(yī)?!贝蛑熥舆M來的章氏正好看到后半句,還好生嚇了一跳,直接問道:“于媽媽,你這是出了何事?怎么傷得這般嚴重?”她冷不丁地開口,倒讓于媽媽嚇了一跳?!岸蛉?,您……您何時回了渠縣?”趕忙起了身,說著又給章氏福禮。章氏抬手阻止,“既是傷了骨頭,不必多禮,申嬤嬤快扶于媽媽坐著。”“多謝二夫人體貼,奴婢已瞧完大夫,這會子正要去藥堂取藥。”于媽媽還是執(zhí)意行了禮,在二夫人面前她可不敢因病便托大,以后能不能斗倒二姑娘,還離不開二夫人呢。忍著疼福完禮,再由申嬤嬤攙扶去,拿著方子去藥房抓藥。趁著藥童備藥的功夫,章氏拉著于媽媽坐在藥堂的長凳前,細細問話?!啊以趺绰犝f姮姐兒還每年給族里一千銀子的供養(yǎng)呢?老夫人也點頭同意了?”于媽媽這才知道原來二夫人章氏是與老夫人同一日回了渠縣,也知曉要分家,可她不明白的是,分家乃大事,二夫人為何不露面呢?“回二夫人,您也是知道老夫人素來心疼三老爺,這銀子只要不是從三老爺手里拿出來,老夫人有何不愿呢?”章氏聽到直冷笑,“我就知道她是不心疼的!姮姐兒自個也愿意當個冤大頭,嗬,反正這筆銀子我也不會給她,讓她自個去籌吧。”她心的是銀子,至于怎么分家是半點不在意。于媽媽已經(jīng)抹起眼淚,“可憐了我家夫人啊,好不容易出了祠堂,如今又因分家而大受打擊,這會子是在床上病到無法起身?!薄岸蛉?,您素來與我夫人交好,雖為妯娌,卻勝似親姐妹,奴婢求求你發(fā)發(fā)善心,去看看我家夫人吧?!卑 率项D時面露難色。那老虔婆還在呢,她可不敢去啊。章氏嘆氣,一臉為難地拒絕于媽媽,“我就不去了,老夫人同樣不怎么待見我,我去了說不定更惹得她生氣?!薄拔医o大嫂請位大夫吧,病了不打緊,好好養(yǎng)著。”她可不想找過去挨罵。于媽媽原想請章氏過去后,看到大夫人的慘況,她再和大夫人哭幾句,好叫章氏心軟讓大房一家子回上京。哪知道,章氏因老夫人的緣故,竟都不愿去看看大夫人。心可真真的狠啊。“二夫人,您發(fā)發(fā)善心,帶我家夫人回上京吧,您是侯府主母,只要您在族里開口,不管是老夫人也好,族長也好,定不會駁您面子啊?!薄按蠓蛉吮揪蜕碜庸遣缓?,這三年來為了侯府是操碎了心,如今身子也壞了,人不那么中用, 放到鄉(xiāng)下苦熬……奴婢……奴婢好擔心夫人會不會……”后面什么死啊,活啊的話, 于媽媽就不說了。一語成讖,可不能隨便亂說不中聽的話兒,意思到了就可以。章氏倒也想請盧氏回上京。姮姐兒她是完全壓制不住,有大嫂盧氏在,她尚且還有些勝算。章氏還在心里權衡利弊,旁邊申嬤嬤接過了于媽媽的話兒,一道勸起章氏,“夫人,大夫人素來心善,又是世家女,您不是常說二姑娘性子野,奴婢想著要不請大夫人好好教教二姑娘規(guī)矩?”只要大夫人回上京,何愁收拾不好二姑娘。心里想了又想的章氏沒好聲氣道:“姮姐兒身邊有太后娘娘宮里出來的方嬤嬤教規(guī)矩,哪里還需要大嫂,沒得讓七嫂知道后,又是我挨罵?!闭嬉哟笊┗厣暇?,斷然不能說是教姮姐兒規(guī)矩。需得換個借口才成。于媽媽已聽出章氏也是有意要接大夫人回上京,頓時來了精神,連腰上的骨傷都減輕了不少疼痛?!坝袑m里出來的嬤嬤教規(guī)矩自然是極好,不過,姑娘家的規(guī)矩學得再好,也是為了日后嫁人,大夫人沒有回渠縣前,還曾同奴婢說過要給二姑娘介紹一門好親事呢。”“二夫人您心中可有良婿人選?說不得我家夫人可以做回媒人呢。”別提親事了。提起來心里更煩。更加沒好聲氣道:“她的親事,我是做不了主的,連七叔也是做不了主?!笔裁匆馑??于媽媽錯愕,“二夫人怎會做不了主呢?自古婚姻大事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二姑娘難不成還能私訂終身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