罵,怎么會。打吧,肖夫人到底是侯府主母,在外頭做不出這等有失身份的事。不過,讓身邊的嬤嬤好生教訓教訓衛(wèi)云幽,也是可以的。至于賣了……肖夫人縱然有心,如今也得顧忌一二了。畢竟,如今齊君瑜與李雪茹賜了婚,萬一衛(wèi)云幽來個魚死網(wǎng)破,鬧到圣上面前,侯府是吃不了兜著走。不僅如此,再鬧到滿城風雨,好面子的肖夫人只怕自己都想一死了之。衛(wèi)姮覺著,此時的肖夫人應該是很想弄死衛(wèi)云幽。免得這禍害繼續(xù)禍禍她的嫡子。可惜啊……聽著外頭急促的腳步聲,衛(wèi)姮唇角彎起少許??上О?,衛(wèi)云幽是齊君瑜要護著的寶貝,真要把人弄死,肖夫人也怕齊君瑜做出危害侯府的大事。如今的肖夫人也是前怕狼,后怕虎呢?!斑选蓖忸^,有人踹開了隔壁房間的木門,聲音很大,用力也是極大。都將衛(wèi)姮所在房間的木門震到揚起一陣塵埃。碧竹夸張地拍了拍胸口,道:“哎喲,嚇死奴婢了。肖夫人這怒火,不小啊。姑娘,您把她引過來,這要把她氣死,齊世子的婚事都得推遲三年?!薄澳挠羞@么容易氣死?!毙l(wèi)姮輕撫夏元宸留給他的信鴿,“早早氣死,可就不好玩了。得讓兩人相互折磨,那才叫有趣。”前世,肖夫人每一次搓磨自己時,都會說衛(wèi)云幽若還在世,一定會如何如何地好。即便自己做得再好,在她心里永遠都比不上衛(wèi)云幽。這一世,就讓肖夫人好好看一看衛(wèi)云幽有多好吧。初春與碧竹聽了自家姑娘的低笑,兩人飛快對視了一眼。怎么——感覺姑娘恨極了肖夫人呢?不過,以前的肖夫人對姑娘確實不好!每次見了姑娘,都要指指點點,煩人得很。姑娘恨她也正常。可為什么姑娘提到肖夫人,不僅有恨意,眉宇里還有悲傷、委屈呢。初春眼里閃過狠意,柔道:“姑娘,肖夫人是不是背著奴婢們欺負姑娘了?”真要欺負了姑娘,她們一定想盡辦法還回去。衛(wèi)姮聞言,笑著抬眼道:“她欺負了我,我會一筆一筆從她身上討回來?!薄澳蔷秃??!背醮耗樕系暮庖幌伦由⑷?,抿著嘴,露出溫軟的淺笑,“姑娘想怎么討回來,奴婢們都聽姑娘安排?!薄昂谩!毙l(wèi)姮笑盈盈地應下,她身邊的婢子啊,個個都是頂頂忠心了。如凌王殿下所說,她的婢子們忠心可以殉主。凌王……也不知道他如今到了哪兒。這人,昨日離開上京,臨行吩咐侍衛(wèi)送幾只信鴿。同時還送來一封信。告訴她,他奉皇命,送前往興慶府的顧朔將軍到渡口,再返上京。前后大約需十五天。如今他身上奇毒已解大半,不必像往前每十天一次藥浴了??裳又炼找淮?。衛(wèi)姮也不擔心他會出事,有血七等侍衛(wèi)在身邊,想來,不會讓他們的拼死保護的王爺出事。信鴿在衛(wèi)姮的輕撫下,圓溜溜的小眼舒服到半瞇起來,連小腦袋都一點一點的,眼看著要睡著,隔壁房間傳來肖夫人的怒喝?!褒R君瑜,你太讓我失望了??!”肖夫人站在頗為客棧里頗為寬敞的天字一號房間內,連日奔波尋人的她,臉上有肉眼可見的憔悴。在看到嫡子摟緊衛(wèi)云幽的瞬間,氣血直往腦門涌?!皝砣?,把這無族無根無姓的賤人給我拖出去!”咬著牙,肖夫人看向衛(wèi)云幽的眼神,是恨不能生吞了她。三日前,她得知衛(wèi)云幽被衛(wèi)氏除族的消息時,可真正高興。正愁他日瑜哥兒和李小姐成親好,衛(wèi)云幽該怎么處置。接進府里的話,動動腳指頭都能想到,瑜哥兒為了這賤人,說不定能做出寵妾滅妻,喪天良的事出來??刹唤舆M府,她與侯爺是點了頭,只要嫡子成親后,可納衛(wèi)云幽為妾。為妾,衛(wèi)云幽甘為妾室嗎?不可能!也是想過神不知,鬼不覺,弄死那小賤人。又顧忌衛(wèi)宗源。正在左右為難之際,傳出衛(wèi)云幽除族!簡直是菩薩顯靈啊!然后,還不等她高興一會兒,有人悄悄遞信到侯府,說看到他們家齊世子領著暈死過去的衛(wèi)云幽,私奔了。私奔!晴天霹靂!這要鬧到盡人皆知、鬧到宮里,寧遠侯府全完了。急到嘴里起火泡的肖夫人是一面暗里四處尋找私奔的兩人, 一面還要穩(wěn)住不能讓老夫人、侯爺知曉此事。正急到人都要病倒時,外出尋人的心腹終于打探到孽子的落腳點。是應天書院山腳下的一個小鎮(zhèn)。說不上很熱鬧,但也是人來人往。為了防止孽子跑遠,她不顧孫嬤嬤的勸阻,拖著病體,領著一眾心腹來到小鎮(zhèn)堵人。如今,總算是把人堵住了。兩眼血絲布滿的肖夫人死死盯著一個勁兒往嫡子懷里躲的賤人,她想殺人,真的,從未有過如此想要殺人的心思。可她,投鼠忌器!“母親!救您放云幽一條生路吧?!饼R君瑜摟緊只能依靠自己的女郎, 用自己的雙臂,給他心愛的女子撐起一片天地。痛苦求饒,“兒子已經(jīng)聽您的話,別娶高門嫡女,兒子都依您了。您,也依兒子一次吧,饒了云幽吧。”他太清楚母親的手段了。真要把云幽拖出去,云幽準會沒有命。肖夫人怕隔墻有耳,低聲怒喝,“齊君瑜,你與這賤人私奔,眼里還有我這個母親嗎?依你?我要再依著你,就是看著你自尋絕路!”私奔?齊君瑜愕然,“母親,兒子從未想過私奔??!怎可做出如此不知羞恥,連累侯府的事?”不是私奔?肖夫人提緊的心驟然松了許多。不對,如果不是私奔,為何跑來離上京幾十里開外的小鎮(zhèn)?一并跪著的衛(wèi)云幽聽到這兒,心里對齊君瑜失望透了??诳诼暵曊f要護著自己的男人,是連與她私奔的勇氣都沒有?!胺蛉恕彼崎_齊君瑜的懷抱,昏迷三日方醒的她無須刻意偽裝病弱,匍匐謝罪時,那纖瘦的身子骨,已經(jīng)是透著不堪一折的脆弱了。就像是一朵快要已經(jīng)凋謝的花,輕輕一碰便能碎一地?!笆雷又皇切纳?,想救云幽一命,從未有過想要違綱常倫理與云幽私奔。云幽雖不才,亦知奔者為妾,父母國人皆賤之。還望夫人莫要誤會?!倍嫉竭@時候了,還在裝清高。肖夫人冷笑,“你真要知道什么叫羞恥、顏面,就該趁早離開我兒!呵,也對,像你這各種被除族的賤人,自是不知什么叫禮義廉恥?!?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