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著她為老昌王側(cè)妃一事，老夫人至今還壓著沒有尋母親的不是呢。一是臨近獻(xiàn)歲。二是家丑不外揚，冷上一段時日再來清算也不遲。碧竹聽后沉思起來。姑娘說得不無道理啊，三姑娘本就一直留在夫人身邊，肯定早就說了姑娘的壞話。初春則道：“不如找人看著些，有什么風(fēng)吹草動，姑娘再動手也不遲?！　薄盎仡^我去母親院子里見一見三妹妹，她便老實了。”衛(wèi)姮說完，看著賬簿又道：“羅伯母本月十六日生辰，生辰禮需得提前備禮?！薄皫旆坷镉幸煌枋ド纤n的紫金丸，添到生辰禮里，再添一支百年老參，一株紅珊瑚裝進(jìn)錦盒里?！彼言S久沒有去探望羅伯母，正好趁羅伯母生辰，為她把脈，看看經(jīng)了數(shù)月的調(diào)理，身子骨可好轉(zhuǎn)多少?！斑€有方嬤嬤那邊，也需備上三份生辰禮，一份是方嬤嬤的生辰禮，一份送到宮里頭，一份送到長平伯府……”方嬤嬤在宮里有義結(jié)金蘭的姐妹，加方嬤嬤一共七人。如今她只知曉三人，一位是跟著宜姐姐一道去了長平伯府的嚴(yán)嬤嬤，一位是觀蓮宴幫過自己的嬤嬤，還有便是方嬤嬤自個。另外四位嬤嬤，方嬤嬤不曾透露，她也沒有去查。來日方嬤嬤告訴她，再備下生辰禮也不遲。嚴(yán)嬤嬤和宮里嬤嬤的生辰禮備下后，衛(wèi)姮便去了后罩房，將禮單請方嬤嬤過目?！皨邒吣纯蛇€需要添些什么？嚴(yán)嬤嬤的喜愛我寫信問了宜姐姐略知一二，宮里那位嬤嬤我想著備上些銀錢，再添一些藥丸子以備急用。原想著添四時衣裳，又想著宮里規(guī)制，只添幾雙鞋襪……”“您看可還妥當(dāng)？”衛(wèi)姮邊說邊把禮單請方嬤嬤過目。方嬤嬤接過禮單時，手都是微微顫著，差一點兒便失禮了?！袄仙頉]有想到姑娘都記著，老身替老姐妹們，謝過姑娘的牽掛?！彼貋砥胶偷穆曇舳加辛私z顫抖。衛(wèi)姮柔道：“嬤嬤何須與我客氣呢？我是應(yīng)過嬤嬤，要為嬤嬤養(yǎng)老送終，理當(dāng)要照顧好嬤嬤?！薄袄仙磉@輩子能傍上好姑娘，是老身的福氣，”方嬤嬤目光慈祥望著眼前明媚的女郎，多好的姑娘啊，　她定是修了三生的緣，得了福報讓給遇上了。她與另外六個姐妹都是孤苦伶仃的，要么是被家人斷了親賣掉，要么就是日子過不下去，全家只余她一個，自愿進(jìn)宮。左右都是孤身一人，想著不如結(jié)義后，出了宮還能相互有個依靠。只是啊……方嬤嬤撫摸著禮單，目光低垂，輕道：“七位義結(jié)金蘭的姐妹，已經(jīng)走了三位……如今只余四人了。”禁庭本就是福禍相依的地兒，稍有不堪便是尸骨無數(shù)。走了的三位姐妹都是沒福份的，但凡還在，她們也能享上有人惦記、牽掛的福氣。衛(wèi)姮其實也能猜到方嬤嬤的老姐妹可能有些走了。能從宮里活到出來榮養(yǎng)，是極為不容易，都能活著出來更是難上加難?！皨邒?，故人已逝，可她們定是希望活著的姐妹好好地活著，嬤嬤若不介意，能否告訴姮幾位嬤嬤的冥誕？”“我去觀里給三位嬤嬤供往生牌位，享香火，積陰德，盼三位嬤嬤來世投胎好人世，不再受世間的苦痛。”方嬤嬤的親人便是她的親人，人已逝，能做的便是供香火，好以慰藉方嬤嬤，讓她心里好受點?！昂霉媚?，老身出了宮后便以在白云觀給她們?nèi)斯┝送莆?，也捐了香火錢，姑娘心善，老身也不能事事讓姑娘操心，這點事兒，就讓老身自個辦妥吧。”方嬤嬤提前把話兒說透，是不想讓衛(wèi)姮費銀錢。她不過是教養(yǎng)嬤嬤，能得姑娘善待也是天大的恩賜，又怎么處處把姑娘當(dāng)成冤大頭呢。衛(wèi)姮見此，沒有多勸，笑道：“好，嬤嬤若需要我時，再與我說?！庇终f起了歲姐兒的事兒?！啊∪龐鹜形覇枂枊邒撸瑲q姐兒皮實，想有勞嬤嬤教教歲姐兒規(guī)矩，以后出去不至于失了禮數(shù)。二來也想借著嬤嬤出自太后娘娘，給歲姐兒抬抬身份?！薄暗搅俗h親時，也好說歲姐兒是受過宮里嬤嬤的教養(yǎng)，往后婆家也能高看一眼?！币彩菤q姐兒本就不錯，衛(wèi)姮才同方嬤嬤提及。方嬤嬤謙和笑道：“是三夫人抬舉老身了，若三夫人不嫌棄，老身托大指點一二?！倍媚锸堑谝淮沃鲃诱埶甜B(yǎng)府里別的姑娘，可見六姑娘頗得二姑娘喜歡。大房的五姑娘怡姐兒，姑娘其實也是很喜歡，但她若教了怡姐兒，勢必不好冷落三姑娘姝音姐兒，回頭讓章夫人知曉后，又會找姑娘麻煩。唉。幸虧不是當(dāng)家主母，不然，侯府烏煙瘴氣，　處處不成休統(tǒng)。含章院荊氏得知方嬤嬤愿指點歲姐兒規(guī)矩，喜不勝收。拉著衛(wèi)姮的手，打心眼里感謝道：“姮姐兒，嬸嬸知曉是托了你的福，看在你的面上才肯教歲姐兒規(guī)矩?！薄皨饗鹪谶@兒替歲姐兒謝謝你了?！碧竽锬锷磉叺膵邒甙。鞘菍m中嬪妃見了得要禮讓三分的，而以她和老爺?shù)纳矸荨⒌匚?，哪里能請動方嬤嬤呢，這一切啊都是因為姮姐兒。荊氏握著衛(wèi)姮的手，又趕忙喚了歲姐兒過來，讓她給衛(wèi)姮行禮　，感謝衛(wèi)姮的相助。歲姐兒也是個心思明凈的女郎，見此，雙手平眉，極為恭敬給衛(wèi)姮行了禮。“歲晚多謝二姐姐，二姐姐待我的恩情，我這輩子都記著?！毙l(wèi)姮扶起歲姐兒，“自家姐妹，何必多禮呢。”如此，歲姐兒便跟著方嬤嬤開始學(xué)起規(guī)矩。結(jié)果不到一日，便傳到了章氏耳里，又加上有衛(wèi)妙姝吹耳邊風(fēng)，章氏便走出院了，直奔青梧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