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若羽下意識(shí)地瑟縮了一下，眼神飄忽?！澳阆惹坝H自去沈府下帖時(shí)，我就覺得奇怪?！标惙蛉瞬[起眼睛，語氣中帶著一絲懷疑?！岸医展鱽黻惛睬诳炝诵！薄耙贿M(jìn)你院子便關(guān)上門，不知道在聊些什么?！标惾粲鸷粑粶?，“娘……”她想要辯解，卻又不知從何說起?！澳阏媸谴赖郊伊耍∑钫赵率鞘裁慈?，你心里不清楚嗎？她把你當(dāng)槍使，你還上趕著往上貼！”“你以為你是什么東西？在她眼里，你不過就是個(gè)伴讀，一條隨時(shí)可以丟棄的狗！”陳夫人眼中滿是恨鐵不成鋼的失望。“她利用你，把你當(dāng)成棋子，你卻還傻乎乎地替她賣命！”陳老夫人緩緩開口：“你真要榮辱與共的，是陳家！”陳若羽咬著下唇，手指緊緊絞著帕子。“娘、祖母，我……”她想解釋，卻又不知如何開口。“行了，去祠堂跪著吧?！标惱戏蛉说溃笆裁磿r(shí)候想明白了，什么時(shí)候起來?！标惾粲鸬哪樕查g變得煞白，卻也沒有再說什么，起身便隨著嬤嬤離開。陳夫人垂首：“母親，是我教女無方?！薄安还茉趺凑f，是你這個(gè)做主母的失職?！薄笆??！薄盎厝コ榕?xùn)女戒，自己記牢了，才能教孩子?！标惙蛉说皖^應(yīng)是，退了出去。嬤嬤攙扶陳老夫人起身：“老夫人，您也別太憂心?！标惱戏蛉碎L(zhǎng)嘆一口氣：“哎?！薄叭羰枪髡娉闪耸隆彼龘u搖頭：“陳家這游園怕是真辦不成啦。眼下只有些許影響，明年換個(gè)地方置辦便是?！标惱戏蛉搜勐稉?dān)憂：“只望莫要影響天兒的仕途才好。”……順安堂，檀香裊裊。沈老夫人坐在上首，閉著眼，手里輕捻著佛珠。捻一顆，嘴動(dòng)一下。秦氏坐在下首，略顯焦躁：“娘，我方才說的，您聽見了嗎？”沈老夫人依舊輕閉著雙眼：“聽見了。”她語氣平靜：“府醫(yī)不是說了，那凌小娘真是崴了腳，又不作假?！鼻厥厦碱^緊鎖，手里絞著帕子?！翱申虄核彼杂种?，嘴唇翕動(dòng)。沈老夫人沒有說話，一時(shí)之間堂內(nèi)只余佛珠碰撞之聲。秦氏緩了緩氣息，繼續(xù)道。“晏兒是刑部侍郎，官居三品，更是太子的左膀右臂?！薄叭舫芯謩?shì)不變，更是未來……”秦氏頓了頓，沒有將那個(gè)詞說出來，“機(jī)要大臣?！薄八囊慌e一動(dòng)，都牽扯甚廣?！薄叭缃袼麑?duì)那凌氏……太過在意?！彼桓以僬f下去，只拿眼去瞟沈老夫人。沈老夫人終于停下了捻佛珠的動(dòng)作。緩緩睜開眼，目光銳利如刀?！澳闶桥滤麑欐獪缙?？”一句話，戳中了秦氏的心事。秦氏嘆了口氣：“自從她入了這沈府，燒水房的柴火都用了不少！”沈老夫人笑了起來，眼角的皺紋舒展開，像一朵盛開的菊花?！瓣虄耗贻p氣盛，血?dú)夥絼?，這是自然之事?！薄安辉诟?，你還想他去外頭找人泄火不成？”一句話，便將秦氏堵了回去。秦氏臉色一僵，嘴唇動(dòng)了動(dòng)，卻最終什么也沒說出來。沈老夫人又捻起佛珠，一顆一顆?！爸劣趯欐獪缙蕖彼⑽⒁活D，眼神銳利地掃過秦氏，仿佛能看透她心底的擔(dān)憂?！暗绕捱M(jìn)了門再說吧！”“沈家未來的主母，若連一個(gè)妾室都無法制衡，娶進(jìn)來作甚？”秦氏斂眸，指尖微微蜷縮，藏在寬大的袖袍里：“母親說的是?！鄙蚶戏蛉搜燮の⑻В抗饴湓谇厥夏樕?。這秦氏雖出身名門，是府中嫡長(zhǎng)女。可秦父一心獨(dú)寵妾室，秦母郁郁而終，是她心底一道無法愈合的傷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