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多人?”一個警員看了一眼在場眾人,足足有上百人,吃了一驚。?〔 ?“給總局電話,讓派幾輛警車來!”周士亞臉色不動地說了一句,“實在不行讓一隊的羅隊長也帶隊過來!”“周隊長,我是安康實業(yè)總經(jīng)理的堂弟!”這時一個中年走過來,從懷中掏出一張名片遞了上去,“上次你和我堂兄一起喝酒時,我還在旁邊給你斟過酒呢,還記得么?”周士亞并沒有接過名片,甚至連正眼都沒看那人,他自然知道這人現(xiàn)在上來套近乎是為什么。周士亞瞥了一眼沐思明,見沐思明不動聲色,自己也不好做什么,況且如果開了這個頭,這里認(rèn)識自己的又何止這一個。周士亞眼睛一閉,大手一揮,“我誰也不認(rèn)識,要遞名片,直接去市局留下詳細(xì)資料吧!”周士亞的一句話,不但是拒絕了這個安康實業(yè)總經(jīng)理的堂弟,更是將這里所有人都拒絕了,那些還抱著一線希望的人,紛紛開始陷入絕望了。不過對他們來說,無非就是罰點錢,主要就是面子問題,誰沒事也不愿意往局子跑不是?最害怕的是那些公務(wù)員和官員,一旦事情曝光,自己的仕途就算徹底沒戲了,有些人已經(jīng)開始雙手顫了。有沐思明在這里,陳少軍和陳子芊兩個人盡情的拍攝,他們顯然沒有聽到沐思明與周士亞的對話。這時見周士亞這么大公無私的模樣,立刻將攝影機和照相機都對準(zhǔn)了周士亞。“周隊長!”陳子芊這時將話筒遞到周士亞面前問道,“之前的警方已經(jīng)進(jìn)行過一次全市范圍的掃黃掃黑行動,而白天鵝娛樂城卻依然我行我素,這是我市局的部署問題,還是其他什么問題?”其他什么問題陳子芊雖然沒直接問出來,周士亞自然能聽出來,不過周士亞就是周士亞。當(dāng)年從一個小民警開始,然后是分局隊長,分局所長,再到現(xiàn)在的總局二隊隊長,離市局副局長之位只有一步之遙,他靠的不僅僅是運氣。還有自己的眼光和頭腦問題,光憑陳子芊這一句話,周士亞看到了今天事情的轉(zhuǎn)機,也許也是他自己仕途的轉(zhuǎn)機?!斑@個問題一時很難說明白!”周士亞臉上立刻展現(xiàn)出一個市局隊長該有的精神風(fēng)貌,請了清喉嚨,“其實我們警方盯著白天鵝已經(jīng)不是一天兩天的,但是我們警方辦法不能只憑猜測,而是要講證據(jù),在沒有真憑實據(jù)之前,我們警方是絕對不會輕舉妄動的,這一次能破獲這么大的犯罪集團(tuán),也是我們?nèi)志瘑T與市局領(lǐng)導(dǎo),市委領(lǐng)導(dǎo)的事先安排!”“哦?這么說,市里早就已經(jīng)知道了白天鵝不法份子的存在了?”陳子芊問的很犀利,“任何毒瘤都不是一天長成的,我相信廣大市民更關(guān)心的是,為何在白天鵝這顆毒瘤滋長的時候,無人問津?到底是我們警方自身內(nèi)部的問題,還是其他什么問題?”“這位記者同志關(guān)心案件的心情我是可以理解的!”周士亞顯然已經(jīng)應(yīng)付慣了這種場合,“而且你形容的也很貼切,犯罪分子的確是社會的毒瘤,但是好多人生了毒瘤,癌癥,不也都是到惡化的時候才現(xiàn)么?”“周隊長說的不錯!”陳子芊依然不放過周士亞,“但是如果這個毒瘤患者定期檢查,不是能過早的現(xiàn)而根治么?”“這位記者同志!”周士亞這時現(xiàn)自己低估了陳子芊的能力,“案件的問題可以用毒瘤來比喻,但是完全不等同與毒瘤,這是性質(zhì)方面的問題,很復(fù)雜!”“沐……沐思明!”周士亞知道陳子芊肯定還會糾纏下去,立刻招手對沐思明道,“今天能破獲邊城最大的犯罪集團(tuán),這位協(xié)警同志功不可沒,你們不要總采訪我,妨礙我的工作,采訪采訪我們的英雄嘛!”陳子芊也知道周士亞被自己問的無言以對了,露出了一副勝利者的姿態(tài),不過還是放過了周士亞,立刻拿著話筒走向了沐思明。沐思明此時正在安慰婷婷,一旁的小海鼻青臉腫地叫著自己姐夫,顯然已經(jīng)知道了自己與婷婷的關(guān)系?!般逑壬 标愖榆穼⒃捦策f到了沐思明的面前,攝影機此時也調(diào)整好了焦距,捕捉到了沐思明的特寫,“今天這里的案件,看來應(yīng)該是你一個人破獲的吧?為何在我們市臺來之前沒有看到一個警察?”“這個問題其實很簡單!”沐思明聳了聳肩,對著攝影機,他知道自己今天這句話很關(guān)鍵,一旦說錯了,邊城不知道要掉多少烏紗帽。掉多少烏紗帽對沐思明來說,并不關(guān)心,他真正關(guān)心的是自己也不知道要得罪多少人,而得罪這些人能給自己帶來多大的利益,這才是關(guān)鍵。在沐思明決定叫來媒體和市局警察的時候,已經(jīng)想好了這個問題,這些烏紗帽什么時候都能掉,但是今天不能掉,不但不能掉,自己還要想盡一切辦法的保?!鞍滋禊Z的問題其實正如周隊所言,是市局,市委精心部署了良久的一次行動!”沐思明說到這里,臉色顯得有些自責(zé),“這次行動本來可以很完美的收網(wǎng),但是由于我的魯莽,險些讓這些不法分子逍遙法外!”“哦?沐先生這句話是什么意思?”陳子芊立刻問道,“你昨天才被市委頒了見義勇為獎,特招進(jìn)入市局,今天就能破獲此案?”“我再次強調(diào),這次行動不是我的功勞,相反我還險些破壞了,周隊長、聞代局長和尹市長的精心部署!”沐思明立刻道,“本來我并不知道白天鵝的內(nèi)幕,更何況我不過是一個剛?cè)胧芯值男f(xié)警而已!” “今天我朋友神色慌張的與朋友借了十萬塊錢,我覺得事有蹊蹺,這才偷偷跟蹤她來了白天鵝!”沐思明煞有介事的繼續(xù)編著故事,“無意中才知道白天鵝的地下賭場,我朋友是來為他表弟還賭債的,而我朋友的表弟也被打成了重傷,我義憤填膺之下,這才與賭場的打手們動起了武來……”“你的意思是你事先并不知道白天鵝的情況?”陳子芊連忙又問,“一旦你出了意外,很有可能破市局和市委布置的行動?”“是的!”沐思明臉上又露出了意思懺悔的神色,“一切都是我太魯莽了,幸好這次行動還算完美,不然我只能引咎辭職了!”“那么這些人都是你制服的?”陳子芊這時看了一眼樓下躺著的那些賭場保安們,“你是一個人對付他們這么多人?”“算是吧!”沐思明含糊其辭,顯然是不想將鐘彬和覃恒拖下水,而此時的鐘彬和覃恒也早乘亂從賭場的密室里逃了出去。“你能不能清楚的說明一下,你是如何制服這些人的?”陳子芊依然問沐思明,“我只是隨便看了一眼,都見有三四十人,你只憑一己之力就制服了?”“子芊!”陳少軍這時陳子芊對面沖著她不斷地擠眉弄眼,示意她不要詳細(xì)追問下去了,陳子芊看在眼里,卻視若無睹。沐思明還沒有回答之時,電梯門又打開了,進(jìn)來十幾個警員,隨即電梯上下十余次,進(jìn)來百十號的警員,開始押送這些賭徒們出門上警車。攝影機自然不能錯過這個鏡頭,陳子芊也只能放棄了繼續(xù)追問沐思明,一邊解說著現(xiàn)場的情況,一邊觀察著現(xiàn)場的其他動靜。這時電梯門打開走進(jìn)一個中年警官,頭花白,正是昨天才正式上任的市局代局長聞孝義,臉色很是難看?!奥劸珠L!”陳子芊不放過任何機會,第一時間將話筒遞了過去,不過聞代局長似乎不熱情,想要推開陳子芊的話筒。但是陳子芊的一個問題問出口,聞孝義的態(tài)度一百八十度的轉(zhuǎn)彎了,陳子芊問的是,“聽說這次白天鵝案件,是聞代局長你與尹市長精心部署的?”“這個問題嘛!”聞孝義很懂得察言觀色,看了一眼周士亞和沐思明后,立刻明白的是怎么回事,連忙道,“不錯,白天鵝的問題我們市局一直在關(guān)注,而且也多次與尹市長進(jìn)行溝通,光是關(guān)于白天鵝的問題正式的會議,我們就開過了四五個,臨時會議更是不計其數(shù),對白天鵝這樣的社會毒害,尹市長作為主抓市防的,是深惡痛絕,對白天鵝的問題,尹市長曾經(jīng)說過一句話,‘對于這種不法份子,一定要嚴(yán)抓,嚴(yán)打,嚴(yán)懲!’”“那么現(xiàn)在……”陳子芊還要再問什么,聞孝義這時立刻道,“關(guān)于這次行動,事后我們會交給媒體一個詳細(xì)的書面報告,現(xiàn)在請不要妨礙我們辦法!”聞孝義說完立刻將周士亞叫到了一邊,臉上的笑容也不見了,雖然謊話說的容易,但是該問的還是要問,周士亞一邊向聞孝義解釋,一邊看向沐思明。本來心中還沒底的聞孝義聽周士亞說沐思明如何將功勞王他聞孝義與尹市長身上推的時候,聞孝義松了一口氣?!般逅济鬟@個同志雖然做事莽撞,但是還挺會說話,很有政治覺悟嘛!”聞孝義看了一眼沐思明,對周士亞喃喃說了一句,周士亞是他自己人,他也沒什么好避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