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在進(jìn)入南康路的時候被迫停下。連城靖很少做這種“被迫”的事情,當(dāng)然,安大小姐除外??墒乾F(xiàn)在,他不得不滿含怒火急打方向盤,沖上路邊之后又急踩剎車,才躲過對面那輛瘋了一樣撞過來的車。車內(nèi)四人都有些面色不定。南者首先回頭看身后的女皇陛下怎樣,卻看到常之正伸出雙臂,牢牢將對方護(hù)在懷內(nèi),而伊人伸出小手,輕輕地按在常之肩頭,男人這才面色煞白地放開了她,只是那烏黑的眼睛始終落在對方身上,從頭到尾不曾移開分毫。南者飛速轉(zhuǎn)過頭,下意識地咬了一下唇。旁邊的連城美男鎮(zhèn)定了一下心神,透過車窗看向?qū)γ婺禽v車,有兩個人正在里面扭打撕扯,似乎全然沒有顧忌他們這種行為會引發(fā)怎樣惡劣的交通事故。連城美男在看到其中一個人的臉的時候,不由得一怔。而對方顯然也發(fā)現(xiàn)了他,那雙眼驀地瞇起來,又睜開,像是發(fā)現(xiàn)獵物。江盈盈用力一推身邊的男人,雙手放開方向盤,踢門,跑出來?!澳憬o我滾!”她趾高氣揚(yáng)地回身罵一句。車內(nèi)爭奪方向盤無果的男人隨之出來,用力一甩將車門甩上:“臭女人,你裝什么正經(jīng)!”江盈盈疾步向著連城靖的車子走來,連城美男忽然有一種不好的預(yù)感。南者望了望他。連城美男裝作沒發(fā)現(xiàn)他這種目光。只是當(dāng)江盈盈的手指叩響他臉頰邊的車窗的時候,連城美男的無視偽裝無法再繼續(xù)下去。車內(nèi)飾三個人的目光頓時都投向他身上?!鞍⒕?。”南者叫一聲。連城靖皺著雙眉,沉默片刻。車窗上那響聲兀自在繼續(xù)。直到那男人走過來,一把抓住江盈盈的手臂:“就這么把老子甩了?你當(dāng)老子是什么?”他力氣很大,頓時將江盈盈扯開。車內(nèi)四人這種,南者是最先忍不住的。他起身,推門下車:“不要對女士動手!”很有紳士派頭的南者叫了一句。這一句自然毫無疑義地被忽略。“我聽你在扯淡。死洋鬼子滾一邊去?!蹦腥撕懿恍嫉睾吡艘宦暎蹲〗念^發(fā)向后倒退著走?!斑B城!連城!”江盈盈大叫幾聲。連城靖有意無意地掃了一眼反光鏡里的女皇陛下。那張臉上,帶著微微的錯愕,正望著他。 “認(rèn)識的人?”她忽然淡淡說。“不認(rèn)識?!边B城靖冷哼。連城靖解開安全帶,探身將南者那邊的門推開,低聲:“南者,上車!”——————————————————南者看著面無表情的連城靖,又看了看在男人手里尖叫著的江盈盈,跺腳說:“阿靖,你不去嗎?”“跟我沒關(guān)系?!边B城美男哼一聲,不耐煩地說,“不用多管閑事,上車,我們要遲到了?!薄翱墒?!”南者頓足。連城靖不再廢話,身子向著南者這邊探過來,手一伸便緊緊抓住了對方的手臂,用力一扯,南者身不由己,竟被扯入車中。連城靖回身,腳踩油門,打過方向盤車子一陣顛簸,終于回到路面,便要重新向前馳去。就在這時候,江盈盈忽地大叫一聲:“連城,你忘了我們的約定!”車子猛地一剎。常之急忙伸手,重又抱住女皇前傾的身子?!斑B城靖!”常之抬頭,怒吼一聲。南者心中哀嘆:天晴不肯走,非要雨淋頭。這下好,滿車人都看出你跟那女人之間不是“沒關(guān)系”這么簡單了。果然連城靖的臉色變得異常難看,真的好像是六月的陰云天要下雨。連城美男氣咻咻解開安全帶,一腳踢開車門,下車之后,一步步快速走到那男人跟江盈盈跟前,牢牢一把握住了男人捉住江盈盈的手腕?!芭丁蹦腥寺晕⒁粧暝?,居然沒有掙脫,他錯愕停住腳,隨即笑,“江盈盈,看到護(hù)花使者了啊,這么激動難道是舊情人,怪不得忽然之間對老子的態(tài)度大變?!庇滞蜻B城靖:“小子看起來很臭屁嘛,江盈盈,你什么時候泡上這種貨色……”嘴角浮現(xiàn)一絲玩味的笑?!胺砰_她。”連城靖置若罔聞,輕聲地說。那男人并不堅持,一放手,江盈盈得自由,一巴掌揮出。男人并沒料想,只聽“啪”地一聲,明顯不輕,落在男人臉上?!百v人!”男人豎起眼睛,踢出一腳。連城靖手上用力,男人臉色大變,那一腳快要踢到江盈盈身上,卻忽然剎住?!白?!”連城靖松手,冷冷吩咐,“這場景太讓人惡心了。”男人握著手腕,疼得冷汗直流:“你是誰?你居然敢這么說我,跟我爭……”“我沒有跟你爭什么,因為我根本就沒興趣。江豹,我敬你是一條好漢,”連城靖轉(zhuǎn)身,慢慢說,“為了一個女人鬧得這么不堪,丟你白手起家的威名,值得嗎。”“你知道我是誰,還敢攔我,小子你有種?!苯刂逼鹕韥恚壑猩涑龊涔饷?,“老子記住你!”連城靖理也不理,也不再說話,幾步已經(jīng)走到自己車邊?!八?dāng)然有種,”江盈盈一邊冷笑,“而且,你若是知道他是誰的話,你就絕對不會想要記住他?!彼瓮认蛑B城靖身旁追去。 連城靖站在車旁,忽然一伸手?jǐn)r住她?!斑B城……”江盈盈叫?!拔覜]說讓你上車?!边B城靖看也不看她,只是眼睛向著車內(nèi)掃過?!翱墒悄闳游以谶@里……”“不是我扔的?!边B城靖一臉冷酷,“自己叫車吧?!苯ба?,不再說話,看他彎腰進(jìn)了車內(nèi),正在發(fā)動車子的功夫,忽然邁步到車后,用力將車門拉開?!盎斓埃 边B城靖的臉色能殺人。江盈盈望著車內(nèi)的人,臉上露出了“原來如此”的表情。常之松開握住女皇肩頭的手,兩人的目光對上車旁江盈盈錯綜復(fù)雜的眼神,都有點怔。就在這時候連城靖下車,拉住江盈盈的手臂將她推到一邊:“江盈盈,不要得寸進(jìn)尺?!薄拔艺谙?,連城你載我一路又不會死,原來……”江盈盈只是冷笑,“是金屋藏嬌啊。”連城靖臉色越發(fā)冰冷如霜,抬起雙眼,直直地看著面前人:“有些話,我勸你爛在肚子里也不要說出來,你知道我是什么人,也該清楚我的手段,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戰(zhàn)我的忍耐度,江盈盈,你正在以手叩地獄之門。”江盈盈僵住原地,怔怔不出聲。連城靖下巴微挑,不再說話,轉(zhuǎn)身上車,有條不紊地發(fā)動車子,黑色車輛如風(fēng)一樣掠過開闊大道。“被甩了?哈?!迸赃叄β晜鞒?,江豹望著愣在原地的江盈盈,笑得開心,“風(fēng)水輪流轉(zhuǎn)也不是這么快的,喂,那小子是誰?一副傲的要死的樣子,真看了不爽?!苯D(zhuǎn)頭,冷漠地望了男人一眼。“我問你話呢!”江豹上前拉住她的手腕,“既然都被人甩了,就不用再裝圣女了吧。”“放開。”江盈盈瞅他一眼,“我被他甩,是因為他有這個資格,而我心甘情愿。江豹,你不必知道他的名字,因為你追不上他,就算你死了投胎,求神拜佛也比不過他一根頭發(fā)!”她冷冷一笑,抽出手臂,自己跑到路上,沿著路邊慢慢走去。江豹愣在原地,身體之內(nèi)的野性被江盈盈這兩句話挑起,他向前一步攔住她,面露微笑:“那你就說出來,他是誰?就算我比不過他,也不妨礙我記住他吧。”江盈盈抬起下巴,望了對方一會?!澳阆胍獔髲?fù)他?”她忽然笑得很開心,“雖然那樣做你會死的很慘,但我還是很樂意告訴你:他就是擎天集團(tuán)的主持人,他叫連城靖。江豹,你最好連做夢都記得這個名字,因為這名字是可以遇神殺神,遇佛殺佛的,會保佑你不會做惡夢的,因為……他本來就是最可怕的噩夢。哈哈哈……”她說完之后,大笑著向前繼續(xù)走。“居然……是他。”這次江豹沒有去攔住她,他愣愣站在原地,收斂了笑,只喃喃地重復(fù),“原來……是他,那個傳說中的擎天之主,冰山美男……”************************************************************************************************************(未完待續(xù))